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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了吗
今晚的故事要开始了……
“你不准备帮我过生日吗?”
“没有那个打算哦。”
阿影叹了口气,她本来就知道那个人的答案,所以为什么还要问出同样的话呢。她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喜欢的这个男生,除了初中二年级答应她跟她在一起过了两个月之后,估计基本上就把她当成个男生,而且是最兄弟的那种,这一点,阿影倒是从来没怀疑。
阿影属于那种安静乖乖的女生,成绩不好不坏,而那个叫做白城的男生,从小时候开始就是幼儿园里最讨喜的那一个,从样貌到成绩到情商,他都轻轻松松拿第一,家长们喜欢让自己的孩子向他学习,老师也经常在全班同学面前夸赞他,要大家以他为榜样。
白城唯一的缺点就是嘴很欠,但是这一缺点似乎只在阿影面前流露。
他平时那嘴跟抹了蜜似的,不用多说几句话,就把老师逗得笑声充满办公室。
阿影20岁那天,在家里和家里人过,她没什么朋友,所以也不存在开什么party狂欢之类的,就她一个人点了一块榴莲千层,问蛋糕店要了一根蜡烛,自己点了准备许愿。
她根本不会想到有哪个人会专门为了她来到她家门口庆祝她生辰二十。
“叮咚——”门铃响起的那一瞬间她只能想起白城,但是白城说那一天他已经有别的约会了。
所以她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与其说是她觉得是白城,其实应该是她希望是白城。
但是打开门的时候,是班上另外一个不怎么起眼的男生,阿影愣了一下,她跟这个男生的交集可以说是只在科代表会议上聊过几句——她是语文科代表,而那个男生是地理科代表。
“你怎么会来呀,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我听别人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刚好路过这边买东西,顺便就过来跟你说声生日快乐。”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阿影不傻,她听出了这个男生别的用意,但在她还想着怎么拒绝的时候,那个男生一把双手递上一个精致的礼物盒。
“那就生日快乐,阿影,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那个男生是叫江宁吧,阿影刚刚想到这里的时候,那个男生却已经递上礼物一个人跑掉了。阿影的谢谢还没说完,人就跑掉了。
阿影在门口愣了几分钟,她从小到大其实也不算没有一个男生喜欢自己,只不过喜欢自己的大都是那种和自己性格差不多的安安静静的好学生。
她自己心里却一直想着和一个小混混谈恋爱。她在白城面前放得开很多,什么都敢聊,白城每次都笑她说先把他追到手了再说别的。
白城说自己喜欢过阿影,只不过是刚刚认识她那会,因为他们的爸爸妈妈是很好的朋友,而且两家就住在对面,他自己觉得刚认识的时候觉得阿影文静乖巧的那会儿挺好看的。
所以初中二年级的时候,白城还和阿影待在一起过。只不过熟络了以后,白城觉得自己对她的喜欢更像是朋友之间的欣赏,而少了很多对异性的心动。
所以两个人和平分手。
要说阿影对白城的感觉,她其实很不确定。说得不好听,就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她一直很努力,但是各方面都没有赶得上白城,唯一他们两个相似的就是三观,非常多事情都聊得来。
阿影的好朋友经常说:“你们两个聊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嘛,爱情不就是讲究三观合适嘛,还做朋友?直接在一起得了。”但是那次短暂地在一起后,他们就没再开口过要在一起。
只是偶尔拿这件事来开玩笑。白城偶尔还会拜托阿影充当自己的女朋友来把一些追求他的女生拒之门外。但阿影就从来没有这个需求。
“江宁……”阿影正回过神准备进屋的时候。白城就打电话来了。她按下接听键,那边传来那个男生在朋友面前习惯的轻佻的语气。
“怎么了?”阿影的语气比往常更冷淡,其实她还在生气他们认识那么久,他老是不好好帮自己过生日。
“阿影!你在干什么,我猜猜,肯定是买了一个榴莲千层自己点了蜡烛准备吃吧?”那边传来一堆人的笑声,伴随着白城憋不出笑的话语。
“……”阿影没出声,继续听着他说话:“阿影,生日快乐!让我猜你的生日愿望吧?是不是想和我在一起?哈哈哈哈……”那边又一次传来哄笑声,比刚才更大声。
阿影知道,其实他的朋友都知道他们是非常好的朋友,但是他们永远觉得是阿影在倒贴白城。
阿影不屑于辩解这一点,但她最害怕的是白城也在慢慢改变对她的看法。他就算把自己当成一个足以尊敬的朋友,但由于身边其他人的影响,也很难保证不会改变什么。
“你笑够了吗?”阿影咽了一口气,安抚自己砰砰跳个不停的心。
“怎么了小影?看起来你在那边有点忙哦,难道除了我还有人记得你的生日?”白城继续在阿影的底线面前疯狂试探,醉意上头让他根本没留意到电话的对面已经非常不开心了。
“呵呵,牧白城,我跟你讲,我不是只有你这一个朋友,我也不是只会喜欢你,如果你把我当成你朋友里面的一个笑话,那我劝你,要么和他们绝交,要么我和你绝交。”阿影没等那边回复,就嘀一声挂了电话。
其实阿影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样玩弄,但今天是她的20岁生日,那些以前受过的委屈似乎在接到他电话的一瞬间全部涌上头。特别是刚刚还收到江宁的生日祝福,她知道自己有底气说自己并不是除了牧白城以外就没有值得喜欢的人了。
阿影挂了电话,后悔了一秒钟,她知道白城是那种很要面子的人,而自己又是从来没有这样在他朋友面前发怒过,估计接下来只有两个结果:一是牧白城赶过来道歉,二是他和白城彻底决裂。她希望是第一种吗?但她也不敢奢望。面子和她到底哪个重要,她渐渐被愤怒覆盖了这个问题。
她关上门,拆开江宁给的礼物,是一条很精致的手链,而且看起来不是什么廉价货,阿影顿了一顿,脑子里开始回忆江宁在她脑海中留下的印象。
她突然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围绕着牧白城转,像一颗星球只能绕着给它光的行星,从来没有发现其它星系的星球其实也很耀眼。她跟自己打了个*,如果牧白城今晚没有给自己亲自道歉,那么她也没必要再理会那个人了。
愤怒使阿影层层叠加对他的恨,习惯的心软又让她一步步让步。
牧白城很快再次拨通了电话,他离开K房,坐进了自己的车里,他又一连拨了好几个电话,阿影还是没有接。他开始有些慌,他从来没想过阿影也会这么生气,他把钥匙插进钥匙孔,已经打好火准备开车了,但是他握着方向盘始终没有开动车。
阿影倔,但牧白城更固执,他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是很容易得到的,从来不需要他去过分努力争取。他有一次跟阿影说:“阿影,你说什么时候才能碰到一个女孩子让我死心塌地喜欢那种,就我会不顾一切去找他的。”阿影说希望她能尽快出现让他多点凡间的痛苦。
阿影知道白城说过那样的话,但这次白城虽然被吓到了,但他只是心痛了几秒,他还是觉得阿影不会走,他甚至不想为阿影开启那个不顾一切的权限,他从来没思考过阿影会离开这件事。
所以那天晚上,阿影倚着门等了好久门铃声,而白城在车里坐了半个小时,终于还是没有开车回家。
他重新回到人群中,只是始终没有办法忘记这件事在自己心里的疙瘩。阿影发了信息给江宁说了谢谢,江宁陪她聊了很多,但她觉得自己有点可恶,把感情的发泄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但她知道,这一次她再也不会轻易让步了。
第二天早上,阿影去到教室,座位上有了一份包装精致的礼物,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白城准备的。白城一如往常在她不久后来到教室,想坐到她旁边听课,但阿影很快就离开了原先的座位,也没理白城跟自己打的招呼。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闹僵了好几天,但阿影的信心还是被一步步消磨到没有,她又开始让步,对白城渐渐像往常一样,但她还是留了最后一丝心眼,决定不再让那一个人老是占据自己的视线。
她甚至渐渐接受了江宁的追求。她做的最大胆的一件事就是把江宁送的手链整天戴在手上,几乎已经默认自己成为他的女朋友了。
但她和江宁在一起开心吗?其实并不,甚至是一种负担。江宁很喜欢他,把关于她的一切都放进未来的人生里,甚至愿意为了她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但对于江宁来说,她不喜欢那么没有棱角的男生,她希望那个人是保留着自己的想法和追求的,为爱改变一切,并不是她所期待的生活方式。
“白城,有时候我觉得和你做了那么久的朋友,我学到的最好的一点就是,不轻易为了一个人改变自己的想法,还是要保留着自己的思考和坚持。”阿影在大学毕业前约白城出来喝酒,她眼看着白城身边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的分手原因都是白城从来不愿意为了那个女生改变什么。
阿影知道他也不会为了自己改变什么,但阿影没有像他那么固执。她开始学着为自己思考多一点,而不是刚好和白城相反,每一次都在恋爱里扔掉了自己。
江宁向阿影求婚的那天,白城终于觉得身边这个陪着自己长大的女孩子要离开自己了。
他都没有等听朋友说完这件事,就立马跑进车里赶到了现场,再也没有当初那次犹豫,因为他真的害怕,这就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他其实去的很快,但是当他去到现场的时候,人都已经差不多散光了。她来到阿影的宿舍楼下,迅速拨通她的电话,让她给自己下来,阿影慢悠悠地走下了楼梯,看着他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阿影,你答应了?”
“什么?答应什么?”阿影知道他想问什么,但她没把话说透。
“阿宁的求婚啊!”白城几乎是喊了出来,引来其它一些人的侧目。但白城很快就意识到这是阿影耍的一个小把戏,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刚刚接受过求婚的人。更不会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你到底咋回事?”白城注意到阿影手上已经不带着那条手链,也没见有戒指。
“我拒绝了。”阿影顿了一顿,“我做好出国留学的准备了,前几天刚收到的offer,还没来得及跟你讲。你跑那么急干嘛,要是真答应了肯定少不了你知道的。”
“难道我跑那么急你还没看出我是什么意思吗?”牧白城问。
“白城,我从那一次开始就知道,我们很搭,一个不肯为另一个人改变任何的你,和一个没有底线愿意为另一半改变的我,但是你知道吗?就是因为这样,我们很有做朋友的价值,但没有在一起的机会。”阿影说,“你看,我们已经跟刚刚开始认识那一会很不一样了,你现在原来已经是会为一个喜欢的人奋不顾身扔下手头的一切赶过来,而我也愿意去为自己做出一些更适合自己的选择,所以现在……我只能拒绝他,也拒绝你。”
白城知道阿影整个大学期间其实做了很多改变,那个曾经瑟缩在自己光芒背后的小女生现在已经有了自己耀眼的光芒,她不再是只能围绕着别人转的小女孩了。
但白城没想过,她也会拒绝自己,她说得对,他们太适合做朋友了,但这个女生在绽放自己光芒的时候也把他狠狠地吸引住了。
他不知不觉间越来越想把她占为己有,直到今天彻底慌了神。
“为什么,我们会错过呢。”白城想不通。
“其实我们根本没有错过呀,你不会觉得,我们其实相遇得刚刚好,才为彼此改变了,既有棱角,又更加柔和地适应了这个社会。只是最后,我发现我们不适合了而已。”阿影语气平淡地说道。
也许白城只是知道自己努力,但不知道自己为了迈过这道坎所付出的痛苦和疲累,她也曾深深陷入那个旋涡,认为自己只能怎么样,但最后她发现,世界上还有很多别的可能性。
“阿城,我们都该向前走了。”阿影笑着说。那个她付出青春去追逐的男孩子,和那个付出青春和未来愿意奔自己而来的男孩子,她都没有选择。因为她知道自己还能遇见更好的。
《追逐白城光》END.
作者有话说
白城身上有一点我非常讨厌,就是男生所谓的要面子,有时候是会伤到身边一些很爱他的人,明明他们做出一些让步也不会有什么,甚至他们明明知道自己怎么做是不对的,但他们还是得非去为了撑起那个面子而怎么样。
我想最后阿影拒绝白城,也有因为他身上那一点不会轻易地改变。而白城就还有机会会一次次伤害自己,而他们在一起无疑让阿影更加容易做出一些让步。
关于成长途中的相遇,我的想法在阿影的话里了。我的导师跟我讲,人在快速成长的时候不需要太多的陪伴,因为所有的一切都会像过风景一样闪过去。那么如何去看待这样的风景,就是一门学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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